爹媽: 你們還好嗎?很久沒有和你們說話了,昨天下了一天的雨,連日的高溫一掃而去,窗外天空湛藍,樹木鮮綠,早上上班路過小菜市場,看到爸爸你喜歡吃的荊芥扎的整整齊齊擺在攤位上,清脆欲滴,頓時覺得唇齒留香,心里卻波光盈盈,一片汪洋…… 爹媽,也不知你們那里的天氣如何,綿綢衣褲穿著還舒服吧。媽媽的老寒腿在夏天需要用麩子米醋炒熱敷,不知好點了嗎?你們還記得嗎,咱們家后面的小山上,一到這時候,滿眼綠色。每天天不亮你們就上山,在曲曲彎彎的山間小路上,在村民的打谷場上和那些老頭老太太們嘮著家常,學(xué)著做簡單的動作,用來舒展操勞了半輩子的筋骨,那也是你們一天中唯一可以放松的時光。而后就是重復(fù)著日復(fù)一日的勞作,洗衣做飯,帶孫子,你們的頭發(fā)花白,皺紋重疊,腰椎佝僂,換取了我們乃至孫子輩的長大。而我們卻從未表達過內(nèi)心的感恩。那天在老家沿著鐵道慢行,路過三娃家門口,你們種的那片菜地已經(jīng)不復(fù)存在了。可我還是在那里駐足了好大一會。回憶里,那片巴掌大點的菜地,是爸爸你退休后為打發(fā)時間,也是為親近土地而收拾的小小的天地。我對數(shù)字沒概念,只能用四五個平米來形容菜地的大小,就這你們可沒少下功夫,澆水、施肥樣樣都少不了。一年四季有青辣椒、豆角、小白菜、菠菜還有兩棵小小的花椒樹,那年摘花椒,我的手被扎了很多刺,媽媽你心疼我,就沒讓我再動一下。還有幾棵向日葵,從萌芽到開花,蓬勃向上,寄托了我們很多美好在那里,惹得我傷心了好久,媽你還專門在街上給我們買了幾盤葵花頭,多年以后,我的微博簽名就是“即使是棵向日葵,也要努力向著太陽微笑......” 我在榆林工作時,下班兩旁的小路上,那種野生的銀莧菜長的恣意、盎然,煞是惹人喜歡,即興摘了好多,在記憶力搜索你給我們塌菜盒的程序,把菜洗凈切碎,將和好的面揪成小劑子,搟成薄餅,在下層薄餅上敷好菜葉,撒上點鹽,再摞上一張薄餅,放在電餅鐺上烙好。再砸點蒜汁,調(diào)上辣椒油、醬油醋,然后蘸著吃,配上一碗綠豆湯,真是炎炎夏日一道美味。拍了照片,發(fā)到朋友圈,結(jié)果,讓遠在云南的哥哥掉了眼淚。 爸媽,清明節(jié)的時候,我們給你們掃墓,你們長眠的那座小山的向陽坡芳草萋萋,山坳里一從桃花開得正歡,對面山下那條通往風(fēng)井溝的小路上退休的哥哥每天都會鍛煉身體,站在十字口抬頭就能看到你們。清理好墓地周圍的雜草,培好土,香燭紙錢燃起的一瞬間,淚水肆意流淌,拼命壓抑的嗚咽在翠色環(huán)繞的山間傳的很遠,很想念你們。 如果把你們比作蒲公英,我們兄弟姊妹則是一顆顆蒲公英的種子,經(jīng)歷了與父母緊緊相偎的甜蜜時光后,長大后的我們各自散落天涯,獨自去感受生命的紛繁與厚重,雖然再不會如童年時代一樣形影不離,但,血液中流淌的親情與愛會像指南針一般,指引我們回家的路。不管我們身處何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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